《二十四城记》的导演贾樟柯或许是开创了一种新的电影类型——剧情纪录片,贾导演在记录一个事件发生的同时又加入了自己的故事,从《二十四城记》到《海上传奇》,有惊奇有反对也有不懂。
或许纪录片永远是带有政治性的,维尔托尔、英国纪录片运动以及迈克尔摩尔,这些耳熟能详的名词都是政治激进分子的代名词,贾樟柯当然也是,在当了几年地下导演之后虽然爬上了地表但仍旧匍匐前进,用一个个隐晦的符号来记录政治。
贾樟柯在电影中记录了原420军工厂变身楼盘二十四城的经过,一个保密兵工厂从兴盛到衰落的过程,通过对各代职工的采访或表演来记录工厂的历史以及个人的经历。在这里,贾樟柯作为个很会说故事的人(即便他拍摄的仅是一部纪录片色彩的电影),总是将你引向他所要表达的他的思想。首先是何锡昆师傅的耳鸣,那种代表老一代人的传统的缺失;然后将老书记与舞台上的羽毛球比赛做呼应来承托解放初期的斗争性,抑或是娱乐性的嘲讽;接着是下岗工人的自白,映射出一种伤感的情节。之后开始的访谈几乎都是演员的演出了,贾樟柯于这里开始将现实和虚幻结合,将纪实和故事融合,在演员的表演之中穿插员工的静态形象。(其中最有意思的是陈冲述说自己主演的《小花》)
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最后两个部分,赵刚以及苏娜。赵刚曾经放弃了420厂的实习工作而后成为了二十四城的买主,颇具讽刺意义;苏娜,是贾樟柯妻子演的,她是一个集大成的角色,她的父亲母亲以及她自己都是作为一个原420厂的员工符号出现的,这些各自角色的生活经历不仅是420厂员工的经历更是整个社会的缩影,同样颇具讽刺意义。在这几个故事中,安分守己的员工下岗了,投机倒把的新生代却风光了起来,购买了新房子,彻底铲除了旧时代的林林种种,随着苏娜采访的场景中灰镜的运用,贾樟柯使灰暗降临,好像一切都结束了一斑。
兵工厂拆除,房地产建起,好员工下岗,老领导回家,国厂不再辉煌,这就是420厂,苏娜作为年轻一代,脱离了老厂,脱离了那个斗争的年代在街头厮混,同又随着时代的潮流开始了港澳代购,资本主义物质世界的魅力冲破了社会主义原有坚固的防线,一切改变较以往都是那么的荒谬而又不可抵挡,对于420厂,对于整个地区、国家,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共产主义相悖的先验理论在此大放光彩,令人乍舌而又欢快。所有的事情都显得矛盾,但又相互存在,一边是对资本的向往,一边又是对就旧统的怜惜,犹如最后万夏的诗句“仅你消逝的一面,已经足以让我荣耀一生。”,贾樟柯带着一种忧愁而又惋惜的伤感结束了影片,好像是一种无情的记录,实际则是无情的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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